宝蓝色宾利慕尚一直看戏的姚修远终于出场了,步伐稳健的走到宁馨跟前,连宁馨带小娃儿的抱在怀里表扬道:
“嗯,没想到我家小媳妇儿还是这么有正义感的呢,啧啧,老公挺你。”
裴靖东皱着眉头暴喝一声:“姚修远,有你丫的什么事儿吗?”五十步笑百步,他姚修远是好男人吗?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犀利如明晃晃的刀刃,直砍向姚修远。
姚修远却是轻佻的勾唇一笑,凤眸微敛:“你是……”
姚修远的话还没说完,裴靖东就打断:“修远,你有事儿带宁馨先走,这是我的家务事儿。”
姚修远轻挑眉头,压下未出口的疑问,看向宁馨:“看吧,都说了,谁管你请不请假的,安心跟着爷们去京都看画展多好。”
宁馨是死活不松手,裴瑾瑜也是抱着宁馨不放手。
不管裴靖东说什么,小娃儿都不相信,就连裴黎曦说的,小娃儿也是不相信。
最终,裴靖东无奈的看一眼宁馨:“那就麻烦你把他送到郝贝那里吧。”
裴瑾瑜小娃儿一副着急的模样催着宁馨:“阿姨我们快走吧,不然妈妈会等急的。”
宝蓝色的宾利慕尚驶出众人的视线,裴瑾瑜小娃儿从后座回头,朝着爸爸和哥哥挥手道再见。
到了市区,宁馨就嚷嚷着他们先去吃早点,小娃儿肯定也没吃的。
车子停在了沿途一家西式咖啡厅门口,一行三人去吃早点。
姚修远坐在对面,冷眼看着宁馨十分爱心的伺候着小鬼娃,那真是越看越眼疼的节奏。
“宁馨,去帮我再拿一片三明治。”
宁馨看姚修远盘子里还有,不悦的嘟囔:“你那不是没吃完吗?”
“废什么话,让你去你就去。”姚修远一挑眉,修长的手指扣在领带缝里扯了一下,表达着他的烦燥。
宁馨轻哦了一声,委屈呈小媳妇儿状的往自助餐区行去。
姚修远见宁馨走远了,眼疼的瞅着那吃的欢脱的小鬼娃,长臂一伸,把小娃儿面前的餐盘抢了过去。
裴瑾瑜小娃儿本来吃的好好的,餐盘没了,一抬眸,又对上姚修远那不友善的眼神,当下眸中就有水雾要化开。
嘴一撇,刚要开哭,就听姚修远威胁道:“妈的,你敢哭,信不信把你扔这儿不带你去找你妈妈。”
小娃儿嘴撇了一半,水珠子就悬在眼眶边上,一副要哭又不能哭的模样,萌的姚修远又暗骂一声。
抱拳轻咳一嗓子,冷声质问:“说,你爸爸是谁?”
小娃儿揉了下眼,把那颗要落的泪珠子给揉没了,才没好气的白了对面的叔叔一眼:“你不都跟我爸爸说话了吗?”
堂堂姚氏的太子爷被个小娃儿鄙视了,姚修远大人表示很生气,但心里那个疑惑就跟猫儿挠一样的痒痒的。
沉着声问出口:“裴靖南是你爸,还是裴靖东是你爸,别跟我说你连自己的爸爸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……”
裴瑾瑜小娃儿白嫩的贝齿轻咬粉嫩如果冻般的唇瓣,小鹿斑比似的大眼湿漉漉地凝视着姚修远。
姚修远恍然大悟般的自言自语:“我就说嘛……”
小娃儿却突然开口了:“叔叔,你认识我爸爸和我二叔吗?”
姚修远的话被打断了,听到小娃儿这么一说,当下挑眉:“你老子真是是裴靖东?”
小娃儿肯定的点点头:“当然,我二叔死了,叔叔,你跟我二叔是好朋友吗?”
“狗屎!”姚修远出口成脏。
宁馨火火的拿了托盘‘pia’的重放在姚修远的跟前,冷声骂他:“姚修远,有你这么跟个孩子说脏话的吗?你的修养你的气质呢?”
根本就不给姚修远回话的机会,就直言呆会儿先去南华送小瑜宝贝之类的。
姚修远叹气提醒她:“我们呆会儿要赶飞机。”
宁馨皱眉:“那你自己去,把车子给我,我带小瑜去南华。”
姚修远反对:“不行,一起去,听说这次有那个叫碧悠一副叫《艳春》的画也在画展上,你不想去看看吗?”
宁馨大吃一惊,张着的嘴巴都合不拢了,不相信的看着姚修远:“所以,所以,你是特意带我去看碧悠的画的吗?”
姚修远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嗓子:“顺路顺路。”
宁馨嘁了一声:“承认下会死么?会死么?”
而后开始犹豫了,小声的嘀咕着:“怎么办呀?好想去看,然后那也得送小瑜一起去吧……”
姚修远这时候提议道:“不然带小鬼娃一起去好了。”
裴瑾瑜小娃儿皱着一张小脸,十分认真的纠正道:“叔叔,我的名字叫裴瑾瑜,你可以叫我小宝贝儿,但是我不叫小鬼娃。”
姚修远失笑:“真骚包,你确定你爸是裴靖东?”
宁馨惊叫:“姚修远,你什么意思呀?有你这么问话的吗?”
姚修远摇头晃脑,不再言语,只是时不时的抬头打量下对面坐着的一大一小。
“小瑜,你看这样好不好呀,你先陪阿姨去看个画展,然后阿姨再带你回南华找妈妈好不好呀,要不然我们让妈妈也一起过去好不好呀……”
……
片刻之后,郝贝就接到宁馨的电话,让她去京都。
今天就走,说是小娃儿也一起去了,然后还是画展,正好可以为她们的名画拍卖站做一个宣传。
郝贝家里现在这样,哪里有心情去看画展,不过家里人听到电话,却都是赞同她去的。
最后无奈,只得打电话订了当天飞京都的机票,往京都去了。
同一时间,沈碧城也随后订了同一班飞机,飞往京都。
寻雪女士是继碧悠女士之后的新生派画家,其擅长山水画,十分膜拜碧悠女士的画作,故而有小碧悠之称。
每年一度的寻雪画展中,都会展出一副碧悠女士的画作。
碧悠的画作,早期是以裸体画闻名,曾被声讨过以色为名。
故而后期碧悠的画作转向山水画,所以,碧悠早期的裸体画在画界便有了有市无价之称。
叫再高的价,碧悠早期的画作闻世的寥寥无几。
不少裸体画的收劲藏家们更是把碧悠的《艳春》系列炒作的沸沸扬扬。
听闻此次小碧悠的画展上要展出《艳春》当下便惊动了整个艺术界。
郝贝是在登机的时候遇上沈碧城的,沈碧城在她前面两个人,听到郝贝喊他,沈碧城回头,一脸的惊愕:“贝贝,你怎么在这儿?你是送人还是……”
郝贝扬了扬手中的机票:“我去京都看画展,你呢?哦哦,我知道了……”
沈碧城失笑:“我们还真是有缘份。”
郝贝回了一笑:“对呀。”
真正的缘份还是,这两人的座位还是相邻的,就像是两人一起订的机票似的。
飞机起飞时,沈碧城从随身带的包包中拿出画展的资料,并细细的解说这个叫寻雪的女画家。
郝贝认真的看着上面的资料,耳边有沈碧城暧玉般的声音回璇着。
“贝贝,其实你知道吗?碧悠是我的母亲,但是以碧悠署名的画,却不是她,我母亲的画,画的一般。”
郝贝惊的抬眸睁大了双眼:“怎么会?”
沈碧城认真的点头:“碧悠这个名字的得来,是在《艳春》前面的一画裸体画,画名就叫作碧悠。那画上的女人是我的母亲,画那幅画的是我的父亲。”
“啊……”郝贝轻啊了一声,目光接触到此时的沈碧城时,忍不住浑身一震。
此时的沈碧城,一张俊脸面无表情,唯有眸底闪烁着着寒冰一样的光芒。
“贝贝,你知道吗?我跟夏秋在一起之前,是喜欢你的。”沈碧城话峰一转,说起了这事儿。
这个强大的转话题的方法,让郝贝一时有点接受不了,张圆的嘴巴一直没有合上过,乌黑的瞳眸疑惑地瞅着沈碧城。
沈碧城叹了口气,宠溺的伸手,抬了下郝贝的下颚,轻笑着:“瞧你这样,是吓着了吗?真让人伤心。”
郝贝惊觉出沈碧城的这一举动太过暧昧,故而赶紧往里挪一点。
可是她坐的是靠窗的位置,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挪了。
“哎,你睡会吧,到了我叫你。”沈碧城轻叹一声这么说时。
郝贝赶紧闭眼假寐,可这心里就跟揣了七八只小兔子一样的忐忑不安着,怎么能睡着?
几乎是就是闭着眼晴听自己的心跳声,不敢睁眼,生怕沈碧城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。
但是,那怕是她假寐的时候,沈碧城也是和自言语语着,说的那些话,奇怪的不得了。
诸如:“贝贝,如果可以,我永远也不想让你知道真相,看到你能这么开心快乐的生活,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……”
诸如:“贝贝,如果你知道了真相,你会不会恨我呢?”
再诸如:“老天呀,我到底该怎么办?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……”
这样的沈碧城让郝贝莫名的怕了起了,就好像一个精神失常,或是受了重大刺激的人一样让人怕了起来、
郝贝在心底打底了主意,下了飞机,就赶紧去找宁馨和小娃儿,远离沈碧城。
心想,也许裴靖东说的对,沈碧城别有目的。
可是下了飞机,来接沈碧城的人,却是裴家的华叔,看到郝贝,自然是一起接去了裴宅。
这让郝贝想单独行动的计划泡汤了,沈奶奶见到郝贝很开心。
听说小娃儿也来了京都,裴老爷子,那更是激动的把拐杖戳的笃笃笃的响:“去,去,把小宝贝给老头子接过来……”
就这样,郝贝和小娃儿在裴宅里相遇了。
母子俩虽然没有到抱头痛哭的地步,但也是两眼泪汪汪的。
当着沈奶奶和裴老爷子的面儿,这俩是使劲的忍着呢,当沈奶奶推着裴老爷子回屋时,小娃儿才放声大哭。
“呜呜呜,妈妈,妈妈,我再也不要跟妈妈分开了,他们都是骗子,都是骗子,骗小瑜说去看太爷爷,然后就把小瑜带上飞机了,呜呜呜,不喜欢,一点儿也不喜欢……”
郝贝也是红了眼,葱白一样的纤指轻拭着小娃儿的泪水,却是越擦越多。
像是会传染一样,她的泪水也跟着滚落。
想到宁馨说的,小娃儿独自一人离家出走,要去找她时,郝贝的心就紧紧的揪成了一团儿,怎么也没法舒展开来。
沈碧城站在边上,冷眼看着这痛哭的母子俩,如玉的脸庞上乌云密布,眸底更是阴沉沉的一片。
……
江州。
裴靖东从早间送了小娃儿和宁馨一起走之后,心里就是一阵的狂燥。
特别是跟秦汀语说让她改嫁的事儿,那更是一百个不顺心。